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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安德鲁海伍德（Andrew Heywood）英国知名学者，多部政治学经典教材的作者，政府与政治学AS-Level及A-Level课程首席考试官，曾任英国克罗伊登学院（Croydon College）副院长、奥平顿学院（Orpington College）督学。具有二十多年的政治学教学与研究经验，长期致力于政治学基础和政治学理论的研究，主要著作有《政治学》(Politics)、《政治学核心概念》(Key Concepts in Politics)、《政治学导论》(Political Theory: An Introduction)、《政治的理念与概念》(Political Ideas and Concepts：An Introduction)等，都是可读性非常强、知识量非常大的著作，深受世界各地读者的欢迎。

目　　录

第一部分理解政治的密码：政治概念
引言
什么是概念
规范性概念和描述性概念
争议性概念
词与物
如何使用这本书
进一步阅读的书目

第二部分基本概念
权威
市民社会
共识
政府与治理

第一部分 理解政治的密码：政治概念 
引言 
什么是概念 
规范性概念和描述性概念 
争议性概念 
词与物 
如何使用这本书 
进一步阅读的书目 
 
第二部分 基本概念 
权威 
市民社会 
共识 
政府与治理 
人性 
意识形态 
法律 
左派和右派 
合法性 
秩序 
政策 
政治 
权力 
主权 
国家 
进一步阅读的书目 
 
第三部分 意识形态 
无政府主义 
基督教民主主义 
共产主义 
共同体主义 
保守主义 
生态主义 
法西斯主义 
女权主义 
自由主义 
意志自由论 
马克思主义 
纳粹主义 
新左派 
新右派 
种族差异论与种族主义 
宗教原教旨主义 
社会民主主义 
社会主义 
第三条道路 
托利主义 
进一步阅读的书目 
 
第四部分 方法 
行为主义 
辩证法 
话语 
经验主义 
功能主义 
历史唯物主义 
唯心主义 
制度主义 
政治哲学 
政治科学 
政治理论 
实证主义 
后现代主义 
理性选择 
理性主义 
现实主义 
系统理论 
功利主义 
乌托邦主义 
进一步阅读的书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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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试读部分章节

　　概念对政治学人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政治问题的争论往往可以归结为关于“术语”真正含义的争辩。相互争论、对抗甚至交战的敌对双方都宣称自己是“捍卫自由”、“支持民主”或“匡扶正义”的一方。这里的问题就在于，诸如“自由”、“民主”和“正义”之类的概念对于不同的人具有不同的意义，以至于概念本身就显得有问题。
　　我们至少可以提出三个原因来解释概念在政治分析中异乎寻常的重要性。第一，政治分析注重归纳。只要考虑到政治学与历史学在这方面的差异，这一点的重要性就能显现出来了。历史学家很想搞清楚特定事件（如法国革命、俄国革命、1989—1991的东欧革命），而政治分析家则很可能把此类事件当成更广泛或一般的现象（如“革命”）来加以研究和理解。对于历史学家来说，对“革命”这一概念进行专门研究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因为他们感兴趣的主要是一系列特定事件的不同甚至独特之处。但对政治分析家来说，对“革命”这一概念的研究不仅是必要的，而且它本身就是使政治研究得以进行的恰切步骤。
　　第二，政治学人所使用的语言，与政治实践家尤其是职业政治家所使用的语言，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同的。但是，由于后者感兴趣的主要是政治鼓动而不是政治理解，他们就有用语言来操纵有时甚至迷惑听众的强烈冲动。这反过来又迫使政治学人在使用语言时要格外地小心谨慎：他们必须清晰地定义“术语”，精确地提炼概念，以免受日常政治争论中经常出现的歪曲的影响。
　　最后一个原因是：政治概念常常和带有意识形态性质的信仰纠缠在一起。自18世纪末19世纪初现代政治意识形态形成以来，不仅出现了一种新的进行政治对话的语言，而且就连政治辩论中使用的术语和概念也渗入了复杂且常常相互冲突的意义。因此，政治概念是特别令人费解的东西：它们含糊不清，常常成为敌对和争论的主题；它们可能还“荷载”着连其使用者也不甚了然的价值判断和意识形态韵味。
　　什么是概念？
　　概念是对事物的总体性概括，通常用单词或短语来表达。概念不仅仅是名词或一个事物的名称。例如，谈论一只猫（一只特定的猫）和下一个“猫”的定义（观念中的猫）就不一样。“猫”的概念不是一个“事物”（thing），而是一种“观念”（idea），它由各种使猫具有鲜明特征的属性构成：“有毛皮的哺乳动物”、“体型较小”、“家养的”、“会捉老鼠”等等。同样，“总统”这一概念也不是指任何一位特定的总统，而是指关于行政权力组织的一套观念。因此，概念具有概括性，即它们可以指许多事物，实际上可以指代任何符合概念本身的事物。

概念对政治学人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政治问题的争论往往可以归结为关于“术语”真正含义的争辩。相互争论、对抗甚至交战的敌对双方都宣称自己是“捍卫自由”、“支持民主”或“匡扶正义”的一方。这里的问题就在于，诸如“自由”、“民主”和“正义”之类的概念对于不同的人具有不同的意义，以至于概念本身就显得有问题。 
　　我们至少可以提出三个原因来解释概念在政治分析中异乎寻常的重要性。第一，政治分析注重归纳。只要考虑到政治学与历史学在这方面的差异，这一点的重要性就能显现出来了。历史学家很想搞清楚特定事件（如法国革命、俄国革命、1989—1991的东欧革命），而政治分析家则很可能把此类事件当成更广泛或一般的现象（如“革命”）来加以研究和理解。对于历史学家来说，对“革命”这一概念进行专门研究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因为他们感兴趣的主要是一系列特定事件的不同甚至独特之处。但对政治分析家来说，对“革命”这一概念的研究不仅是必要的，而且它本身就是使政治研究得以进行的恰切步骤。 
　　第二，政治学人所使用的语言，与政治实践家尤其是职业政治家所使用的语言，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同的。但是，由于后者感兴趣的主要是政治鼓动而不是政治理解，他们就有用语言来操纵有时甚至迷惑听众的强烈冲动。这反过来又迫使政治学人在使用语言时要格外地小心谨慎：他们必须清晰地定义“术语”，精确地提炼概念，以免受日常政治争论中经常出现的歪曲的影响。 
　　最后一个原因是：政治概念常常和带有意识形态性质的信仰纠缠在一起。自18世纪末19世纪初现代政治意识形态形成以来，不仅出现了一种新的进行政治对话的语言，而且就连政治辩论中使用的术语和概念也渗入了复杂且常常相互冲突的意义。因此，政治概念是特别令人费解的东西：它们含糊不清，常常成为敌对和争论的主题；它们可能还“荷载”着连其使用者也不甚了然的价值判断和意识形态韵味。 
　　什么是概念？ 
　　概念是对事物的总体性概括，通常用单词或短语来表达。概念不仅仅是名词或一个事物的名称。例如，谈论一只猫（一只特定的猫）和下一个“猫”的定义（观念中的猫）就不一样。“猫”的概念不是一个“事物”（thing），而是一种“观念”（idea），它由各种使猫具有鲜明特征的属性构成：“有毛皮的哺乳动物”、“体型较小”、“家养的”、“会捉老鼠”等等。同样，“总统”这一概念也不是指任何一位特定的总统，而是指关于行政权力组织的一套观念。因此，概念具有概括性，即它们可以指许多事物，实际上可以指代任何符合概念本身的事物。 
　　那么，概念的价值何在呢？概念的构造是推理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步骤。它们是我们进行思考、批评、辩论、解释和分析的“工具”（tools）。仅有对外部世界的感知本身是不足以获得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的。为了认识世界，我们就必须在某种意义上赋予它特定的含义，而这一任务是通过建构概念来完成的。简单地说，要把一只猫视为“猫”，我们就必须首先获得“猫”是什么的概念。政治推理的过程与此完全相同：要形成关于政治世界的知识，不能只靠观察，还要开发和提炼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它的概念。概念，在此意义上，实际上是构建人类知识大厦的基石。然而，概念也可能是很不好拿捏的东西，政治概念尤其如此。政治概念造成的问题包括：它们常常负载着价值；它们的含义可能会成为争辩的主题；有时它们被赋予的实质内容和重要性要比它们实际所具有的更多和更大。 
　　规范性概念和描述性概念 
　　规范性概念常常被描述为不同的“价值”；它们所指的是道德原则和道德理想，即那些应该（should）、本当（ought）或必须（must）产生的东西。在此意义上，许多政治概念都负载着价值，如自由、权利、正义、平等、宽容等等。所以，价值或规范性概念是用来促进和限制某种行为方式的，而不是用于描述特定事件和事实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有时很难把政治价值与那些推进这些价值的人所持有的伦理、哲学和意识形态的信念区分开来。相反，描述性概念（或实证性概念）指的是那些被认定为客观且能显示其存在的“事实”，即指“是”什么。在此意义上，诸如“权力”、“权威”、“命令”和“法律”之类的概念是描述性而非规范性的，因为其存在与否是可以被追究的。 
　　对事实和价值的区别对待通常被认为是进行清晰思考的必要的前提。价值可以归属于意见性问题，而事实却可以被证明是真的或是假的。基于此，描述性概念被认为是“中性的”或价值中立的：它们经得起严格的科学检验。的确，在实证主义影响下发展政治科学的压力，使得规范性概念在20世纪中叶常常被当作“形而上学”的从而是无意义的东西而被抛弃。然而，政治概念的问题在于，事实与价值总是相互联系的，即使看起来明显是描述性的概念也“荷载”了一系列道德和意识形态的韵味。例如，“权威”的概念就是如此。如果把“权威”定义为“影响他人行为的权利”，当然就可以用这一概念来描述性地说明谁有权威和谁没有权威，并考察权威得以运用的基础。但是，权威应当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和理由来运用呢？关于这些问题的价值判断是不可能与概念本身完全分开的。简言之，关于权威，是没有人可以中立的。例如，强调上级命令重要性的保守主义者认为，权威是正当的和有益的；而那些将政府和法律视为邪恶的无政府主义者却把权威看成是赤裸裸的压迫。因此，包括描述性概念和规范性概念在内的所有政治概念，都必须从其使用者的意识形态角度来加以理解。 
　　20世纪后期以来，在对政治概念的“价值负载”特征所做出的回应中影响特别大的，是在语言使用中坚持“政治正确”（political correctness）的运动。政治正确（有时被缩写成PC）得到了女权主义者、民权活动家以及少数人群体代表的拥护，他们都希望肃清语言中那些种族主义的、男性至上主义的和其他带有侮辱与贬损意义的成分。政治正确运动是以这样一种信念为基础的：语言必然反映整个社会的权力结构，并因而含有歧视——对支配性群体褒，对从属性群体贬。明显的例子包括：用“Man”或“mankind”来表示人类，用“黑人”或“有色人种”来称呼少数民族，以及用“第三世界”或“不发达”来描述发展中世界的国家，而“发展中世界”一词也因其暗含西方发展模式适用于全世界的意味而遭到抨击。“政治正确”运动的目的在于发展无歧视术语，从而使政治争论能在非歧视性的语言中进行。然而，这一立场的困难在于，对于非歧视性和客观的政治对话语言的期望是虚幻的。人们最多是用“积极”的术语来代替“消极”的术语，例如，“残疾的”可以用“能力不同的”来表示；“黑人”则可以用“黑肤色人种”来替代。“政治正确”运动的批评者进而指出，这一运动给语言套上了意识形态的紧身衣，它不仅使语言失去了描述力，同时也妨碍了那些所谓“不正确”的观点的表达。 
　　争议性概念 
　　更进一步的问题是，政治概念常常成为学术和意识形态争论的主题。如上所述，拥护相同原则或具有相同理想的人们之间发生政治争论，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因此，概念上的分歧也是政治本身的战场之一。人们为建立一种独特的客观上正确的概念的构想——如“真正”的民主、“真正”的自由、“真正”的正义等——所作的努力就体现了这一点。WB.加利（WBGallie）提出了一种摆脱此种困境的方法。他认为“权力”、“正义”和“自由”等概念的争议太深，以至永远不能达成中立的或稳妥的定义，因此主张将这些概念视为“本质上有争议的概念”（essentially contested concepts）。事实上，每个术语都有着一些互不相容的概念，其中任何一个都难以被接受为该术语的真正含义。然而，承认一个概念“本质上有争议”，并不是要放弃理解它的努力，而是要明白：概念的各种相互竞争的版本都同样是有效的。 
　　但是，这种把大多数概念（如果不是全部的话）视为“多义”或“本质上有争议”的观点，也遭到了批判，尤其是特伦斯鲍尔（Terence Ball，1988）的批判。批判是从两个侧面展开的。首先要注意的是，许多试图运用加利见解的理论家（例如在1974年提出有关“权力”概念的卢克斯），仍在不断捍卫着他们对某一概念的最佳解释，并反对与之竞争的解释。这等于拒绝承认概念的各种版本均同样有效的观点。这一拒绝导致了持续不断的辩论并引出了一个论点：在未来的某个阶段，唯一的、被一致接受的概念是会出现的。换言之，对抗和分歧对把握概念的本质是重要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有什么“本质上”有争议的概念。其次，加利的分析是非历史性的。某些以前被普遍认可的概念，在今天则充满了争议。例如，值得注意的是，在现代围绕“民主”展开的广泛而深刻的争论，只是在18世纪末以来才随着新的意识形态的形成而兴起。作为讨论的结果，我们或许最好把争议性概念视为“通常”有争议的（Birch，1993）或“偶尔”有争议的（Ball，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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