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之旅：中国与日本的诗意绘画

　　《诗之旅：中国与日本的诗意绘画》是在1993年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举办的赖世和讲座以及中国美术学院首届潘天寿讲座的基础上增订而成，专题讨论中国与日本的诗意绘画，在传统诗画关系的研究之外，另辟蹊径，从对画面的解读出发，自成一家之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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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居翰的大量著作和展览图录，以及无数的文章和讲座，深刻地影响了西方学界对东亚绘画史的研究……在这本新颖且具挑战力的作品中，他再一次拓展了东亚绘画研究领域的新疆界。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
　　读罢掩卷，读者会感到，作者与书中呈现的经典画作一起，带领我们走过了一次完美、闲适、富于启发的“诗之旅”……本书选取的插图十分恰切而精彩，其中一些堪称杰作。
　　——Asian Studies Review

　　明末清初各派艺术家均创作过一定数量的根据诗歌或联句而绘制的册页，尽管与像董其昌及其追随者绘制的承袭古人画法的山水册页相比，它们数量不算多，而且也没有多大声望。一幅由二流松江画家宋懋晋绘制的画页，大约作于1600年，看来与杜甫的原诗和题在画面上的联句全然不配。例如其中的-开，四行诗句是：“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三峡楼台掩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对从西南的三峡观看“楼台掩日月”这个有力的形象，画家的回应仅仅是，峡顶上绘有想象出来的建筑，悬崖和峭壁间有些水流。另-部由沈颢（1586-1661年以后）——一个苏州的文入画小名家，其现存的画论主张个性化的理想，但实际上却做得相去甚远——所作以杜诗为题的册页，同样示范了一种缺乏原创性、象征性和感染力的画风，但它在文人圈子里仍被看作是具有“诗意”的绘画。这两部册页提供的画面并不含有我所界定的诗意画的含义。我想，其他存世或见于著录的这类册页还有不少，但它们并没有扩大这一类别的内涵。
　　至于这些册页如何被欣赏以及它们对明末清初的观众为何有如此吸引力的问题，它们上面由同时代人书写的题跋，几乎没有提供什么启示，只是重复或者意释诗画相通的老观念：说他的画中有诗，诸如此类。反之亦然：据说，南京画家胡宗仁，他的诗句通常很容易转变为画。无疑，它们流行的一个主要因素，是先前已经指出的一个现象——随着迎合人们需要的诗集和参考读本的刊行，诗人以及能够欣赏诗歌的有文化和有闲的人数量激增。
　　在这段时期流行的另一类绘画册页，是用仿古画风表现的一系列山水，它们在其观众中激发起一种认知的愉快，使他们感到属于一个有教养的群体，熟悉古代画家的风格，并能欣赏特定名作的喻示。依据古代诗歌绘制的册页同样唤起了认知诗歌及该诗作者的愉陕感觉。也就是说，这两种类型都给它们的观众提供了操习已获得的文化技能的满足感。但是，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最好的诗意册页可以具备更多的作用，能在其观众中激起与抒情诗所唤起的相似的反应。况且，册页的形式不同于单一场景的立轴同时展开过多的经验，它规定了只能在短暂的镜头里展现一系列场景，从而可以递进的效果传达一系列鲜明的诗意感受。清初诗人和剧作家孔尚任写信告诉一个朋友，他想得到-套当代大名家石涛的绘画册页，以便他在作诗时欣赏；我们可以假设，他的想法与其说是按照石涛的画去作诗，不如说是藉由这套册页使他进入一种特定的抒情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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