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世故人情》这个题目是从朱自清先生那儿“偷”来的:据朱先生在《语文影及其他》序言里说,他原先计划着将“及其他”这部分写成一本书,就想命名为《世情书》。所谓“世情”,顾名思义,就是“世故人情”的意思。讲“世故人情”而能变成“及其他”,这本身就很有点“意思”。记得在“文革”中,报纸上在报道出席会议的一大堆要人显贵名单之后,往往带上“还有某某某”这样一句;这“还有”就是“及其他”,大概含有“附带”、“不入流”、“排不上座次”之类的意思。如此说来,“世故人情”恐怕就是“不入”正经(正式)文章之“流”的,但因此也获得了一种特殊价值:它可是“侃大山”的好材料。细细想来,也确乎如此,三五好友,难得一聚,天南海北,胡吹乱侃一通,除了“聊天(气)”之外,可不就要“谈世情”。这类话题,于人生阅历之外,往往透着几分智慧,还能逗人忍俊不禁,———就象人们一听到“还有”或“及其他”,就不免微微一笑。按朱自清先生的说法,这背后,甚至还暗含着“冷眼”看“人生”的“玩世的味儿”。这就进入了一种“境界”,我们不妨把它叫作“散文的境界”或“小品文的境界”———实在说,散文(小品)本来就是“侃大山”的产物;闲谈絮语中的智慧、风趣,连同那轻松自如的心态,都构成了散文(小品)的基本要素,并且是显示其本质的。五四时期,人们给深受英国随笔影响的小品文下定义时,即是强调“小品文是用轻松的文笔,随随便便地来谈人生”(梁遇春:《小品文选·序》)。把这层意思化为正儿八经的学术语言,我们可以说,“对于中国现代社会日常生活中的‘世故人情’的发微,开掘,剖析,构成了中国现代小品文与作家所生活的现实人生的基本联系方式之一;自然,这是一种艺术的联系:不仅决定着艺术表现的内容,而且决定着艺术表现的形式”。———您瞧,经过这一番学术化处理,“世情书”竟成了散文(小品)的“正宗”,“不入流”转化为“入流”:两者之间,本也没有严格的不可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