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子贺岁

生肖与习俗
　　金鼠闹春/薄松年
　　鼠为十二生肖之首，从动物学的角度及人鼠关系而论，无疑应引入害兽之列，属于不受欢迎的动物。他生得尖嘴细尾，其貌不扬，而且啮咬衣物，偷吃食品，糟践庄稼，实在是为害不浅。可是您可曾想到在民间美术中它竟是吉祥的象征，广泛存在于年画、剪纸、刺绣、玩具及装饰纹样之中，最常见的是表现老鼠嫁女的传说故事和耗子偷油的有趣情节。就我手头搜集和见过的东西，就不下二三十种，汇集起来真是洋洋大观，可以构成民俗学、民间文学和民间艺术学的学术性专题，值得探讨和研究。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不下来，叫姐姐，抱猫来，得儿喽——跑了！”大概现在六七十岁的人都还会记得这首当年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儿歌。在民间剪纸中同样也存在着大量老鼠偷油的题材。四川川北地区的一幅剪纸中，剪出六只老鼠爬上蜡烛台，熊熊的腊烛火焰，成双成对的老鼠，烛台上装饰着美丽的花朵，使整幅剪纸显得十分红火热闹充满童趣。山西浮山县的剪纸表现数只大小不等的老鼠盘旋于烛台上，颇为活泼可爱。另有一幅河北剪纸刻画两只老鼠爬到桌上咬啮腊烛，桌下却伏卧着一只正在睡觉的猫。这些不同地区的老鼠偷油剪纸真是各具心裁风趣十足。值得注意的是著名画家齐白石老人也画过一些老鼠偷油的国画，那正是其几时的回忆并受到民间美术的影响。他用水墨画成的老鼠非常生动，似乎在纸上蠢蠢欲动，显得机警而狡狯，画家还在画幅上以含蓄而诙谐的语气题以讽刺的文字，十分耐人寻味。以前街头吹糖人的艺人也能吹出老鼠偷油，但不是上灯台而是爬上一个油壶，老鼠头伸向壶口，尾巴翘起，颇能抓住老鼠偷食的瞬间动态。老鼠偷油在旧时是家庭中常见的事物，为什么在民间引起如此浓厚的兴趣，屡屡出现于民间美术作品之中呢？原来中国以十二生肖表示的地支和属相，鼠居其首位，而鼠以“子”排，和“子孙万代”的子谐音，附和了人们希望人丁兴旺的愿望。而“灯”和“丁”音相近，于是老鼠上灯台就以谐音寓意的手法转化为人丁兴旺的象征。由此引伸，聪明的民间剪纸能手还剪出了老鼠偷葡萄、老鼠偷瓜、老鼠偷白菜、老鼠与葫芦等花样，有的还绣在枕头和儿童服装上。民间工匠还以砖雕、木雕的形式用以作为建筑或家具上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