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与文化.第五辑

上篇　科学技术的价值审视
　　论普特南对事实／价值二分法的批判
普特南的哲学以适中调和的稳健风格而著称。他一向反对非此即彼的二分思维方式并对形形色色的二分法进行了不懈的批判。在各种二分法中，事实／价值二分法与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尽管有些哲学问题对于多数人似乎可有可无，“事实和价值的问题则是一个必须选择的问题”，“每一个有头脑的人都不得不对之持有一个实实在在的观点”①。因此，普特南把矛头指向事实／价值二分法并在很多著作中对其进行了批判，可以说，对事实／价值二分法的批判是普特南的一项长期的计划。2002年，普特南又撰写了《事实／价值二分法的崩溃》一书，系统地检视事实／价值二分法的历史和现实，并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论证了这种二分法的崩溃。他的批判既充满深刻洞见又富有时代精神。
　　一、经验主义谬误
事实与价值问题是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国内外很多学者把这一问题归为休谟问题，他们认为，事实／价值二分法来源于休谟“‘是’推不出‘应该’”的论断（或“休谟法则”）。也有一些学者拒绝把事实与价值问题等同于休谟问题，他们认为，批判事实／价值二分法并不能驳倒休谟的难题。然而，普特南对事实／价值二分法的批判并没有纠缠于这些争论，而是对这种二分法的历史和现实进行了重新审视。
的确，休谟也许并不否认事实判断承载着价值，他只是反对从“是”判断直接推导出“应该”判断；不可否认，休谟的论断确实隐含着事实／价值二分法的诸多因素。在休谟的经验主义视角下，意义取决于表象，这必然会得出没有任何“事实”可以表象价值观念的结论，后来的实证主义者正是夸大了休谟关于“是”与“应该”（事实与价值）的区分，从而导致了一种形而上学的二分法。普特南的目的正是要对事实与价值如何由一种区分逐渐发展为一种二分法的历史进行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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